重为轻根(1),静为躁君(2)。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(3)。虽有荣观(4),燕处(5)超然(6)。奈何万乘之主(7),而以身轻天下(8)? 轻则失根,躁则失君。
【注释】
【资料图】
(1)重为轻根:之前一般解读,重是轻的根本。其实这样解读语意极不明朗。按老子的思维体系和下文“是以”的因果关系,可能更准确的意思是,随着财富、权位等积累得厚重了,这些就可能演变为轻率的根源。根,根源、基础。
(2)静为躁君:之前一般解读,静是躁的主宰。其实,这样解读也是语意极不明确。这里的静、躁均为人的心理和行为状况,意思是静观、静待和主观躁动,整句意思是,在面对客观事物及其演变的时候,人们静观、静待久了就可能演变为被主观躁动所主宰。君,主宰。反过来也可以解释为,安静下来才有可能主宰躁动。
(3)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:王弼本“君子”作“圣人”,此从帛书本。从前后语句的对比看,似作“圣人”更为恰当。辎重,军队运载器械粮食的车,但与前面一句构成因果对比推论看,辎重应为静重之误,严灵峰也改“辎重”为“静重”。整句的意思是,因此圣人的行为始终不离厚重沉静。
(4)荣观:贵族游玩享乐的地方,这里代指华丽的生活。
(5)燕处:有两说:一说燕为安的意思,燕处就是安居;一说燕处是贵族日常生活享受。今从后说。
(6)超然,超,超脱而不陷于。然,指代荣观、燕处。
(7)万乘之主:帛书本作“万乘之王”。一两兵车叫做一乘,具有一万辆兵车的国家,在当时是实力强大的国家,故“万乘之主”就是指大国的君主。
(8)以身轻天下,(厚重之)身却用轻率躁动来治理天下。
点评:
这一章由上一章所阐述的关键之意而来。上一章,老子认为人之所以伟大,原因在于人可以认识道、遵循道,使道为人所用,但问题在于能够真正这样自觉做到的人很少。所以,在这一章中,老子对两类人进行了对比,一类是“圣人”,始终明白荣观、燕处只是认识道、遵循道,使道为我所用而带来的副产品而已,能够超然于这一切之上,最后仍然不失重、静;另一类人,有些甚至贵为万乘之主,随着财富、权位的积累演变而产生了主观轻率、躁动妄为,还试图以此来治理天下,那就没有不失去根基、丢掉君位的。